12月17日下午,中国社科院古代史所研究员、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楼劲先生做客历史文化学院,作题为《魏晋以来儒学的发展及相关问题》的学术讲座。讲座由历史系主任韩吉绍教授主持。
在讲座中,楼劲教授首先介绍了关于《魏晋以来儒学的发展及相关问题》一文的思考过程和研究思路。他对上世纪形成的魏晋以来儒学衰落说进行了重新审视,认为这一时期的儒学已经出现了“常识化”的发展趋势。而通过对古文经学发展以及玄学与儒学关系的讨论,则更能够明确魏晋南北朝儒学上承汉代儒学,切实拓展儒学基础、主干、论域及其作用和影响。楼劲教授从四个方面进行了详细阐述。
首先,重新审视魏晋以来的“儒学衰落说”。魏晋以来儒学衰落,是现代史学兴起以后中国思想史领域的一大问题。“魏晋儒学衰落”实际上是将汉学,尤其是今文经学的发展为标准来断定魏晋以来儒学、经学衰落的。时至今日,今、古文经学之影响虽已逐渐消散,但从汉学到宋学再到汉学复兴为清代朴学之类的概括,仍深切影响着古代思想、学术递嬗脉络的认识。以相关史实看,魏晋以来儒学在若干重要方面仍取得了重要发展,所谓魏晋“儒学衰落说”有必要重新审视以廓清相关问题及史实。
其次,“儒学常识化”趋势及相关现象。所谓“儒学常识化”,即指其从特定学说不断转化为公共知识的重要组成部分,从而普及成为常识的进程,这是魏晋以来儒学发展最为基本和影响深远的趋势。自汉武帝独尊儒术,王霸杂治到东汉儒学在统治思想中的地位趋于稳固,与之相伴随的就是“儒学常识化”。儒学普及的突出表现是经学逐渐成为学童课程,从相关史料记载以及敦煌文书材料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魏晋以来“儒学常识化”已经深入社会。
第三,古文经学的兴起、发展与成就。在儒学日渐“常识化”渗入全社会的同时,经学尤其是古文经学也获得了迅猛发展。儒学基本理念和所涉及的一般知识已成为常识,其前沿领域多了各种沉潜研究的新的争执,使得魏晋以来的经学精彩纷呈。以唐初修定《五经正义》和四经注疏的采择情况为例,魏晋以来经学发展动力强劲,成果丰富,且因古文经学成其主流而今文未绝,南北各家所承各异又交光互摄,显得格外绚烂。这也证明两汉至魏晋以来并未出现经学中衰的鸿沟,而是继续汉儒未竟事业,不断开拓经学前沿。
第四,玄学之旨归及其与儒学的关系。玄学的兴起及其与儒学的关系,以及如何看待此时期儒、释、道碰撞交流等问题也是评估当时儒学发展态势的大问题。玄学的发展既不是也无须以儒学衰落为其前提,而恰恰是以儒学常识化导致的经学发展态势为基本背景。如果说魏晋玄学尤为令人激赏,那也是其关注的儒学与现实问题至为重要。玄学虽与老庄有关,其讨论的却仍是名教本原问题,乃是直接针对当时儒学危机而展开。
楼劲教授认为,在任何一个发展的含义上,魏晋儒学都不应该被视为“衰落”,而是在新的形势下继续发展。以往思想史界对两汉经学、魏晋玄学、隋唐佛学、宋明理学等时代思想的概括,虽然囊括了此时代最有特色的部分,但贯穿不同时代的“基底”和“深流”仍然还是儒学。